汉堡与“126”的慢时光

　　沾满岁月痕迹的126总是上演着怀旧的序曲，走过“大片时代”，奔跑在路上，不由得让我们认为这是穿越了时光，回到了曾经的昨天。

　　25岁的汉堡，让人有些读不懂。北京胡同里长大，一口地道的北京腔，热情、好客、健谈、有面儿，典型的北京土著80后，喜欢老北京的一切，四合院、老胡同，青砖、灰瓦，念旧。可能是想着人如其名，他留着一个汉堡头，搭配两条粗眉毛显得非常憨厚。不爱DOTA，不爱打球，甚至也没个女朋友，整天开着他的“126”拉轰拉轰，致敬热血沸腾。

　　汉堡与土豆

　　汉堡家里养着些宠物，3条狗，一只鹦鹉，虽然都是物似主人型，傲娇的样子嵌着一抹憨态可掬，不过这“幺幺、二二、六六、PP”的名字，乍听之下看似有逻辑可循却偏偏让人摸不着头脑。细想之下，才能悟出个门道来，原来他还玩了个情有独钟。拨开这层层迷雾，才发现，佯装成熟的汉堡，是个直性子，这些凑成堆的宠物名，是由他的爱车“菲亚特126P”的数字+字母演化而成。和汉堡并不多的接触里，他一直直呼：“对菲亚特的喜欢是嵌在骨子里的。”就连宠物狗身上所批的战衣都和菲亚特千丝万缕，很是痴迷。

　　菲亚特126P，有个特别憨厚的名字，叫“土豆”，也许真是土豆、汉堡本为一家，所以在汉堡收藏的20多辆老车里面，他放在心尖尖上的是“土豆”，用尽心思，耍尽赖皮，想得到的也是“土豆”，只要和“126”这三个数字扯上关系的东西，他都得费心思弄到手，家里摆了一长溜的外国车牌，都和126攀上了亲戚关系。

　　在地下车库一字排开的二十多辆老爷车里，不乏“高酷帅”和“肌肉男”，能经常出来见见阳光、撒撒欢的只有深得汉堡之心的“126”。回忆起得到土豆的故事，汉堡还记得那是一个一直“蹲点”的岁月。那时的汉堡秉着一股子气，硬生生地和人家磨了半年，“车主不愿意卖，我就跟着去他家，就蹲在他家门口。”将近两百个日子，汉堡一得空就去车主家蹲点，一次两次，不为所动的车主被汉堡蹲出了烦躁，“赶都赶不走。”直到有一天，车主被汉堡的蹲点行动，开始从烦躁变成了“拿你没办法”。事成之日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除夕夜，主人家开开心心宴着客，吃着火锅估计还唱着歌，其乐融融之余不速之客登门，执拗的汉堡就蹲在车主家门口，手指在地上画圈圈，一圈接一圈，新年的钟声敲响，主人家宴客结束，送客出门看见了这个“倔儿头”，冻得浑身发抖，手脚麻木，再然后，“再然后车就到我手里了。”说起这些，汉堡的得意挥都挥不走。

　　再然后，喷漆、钣金，略修复，上户口，一连串的事情做下来，汉堡就带着土豆“吭哧吭哧”地上路溜圈了。开着土豆，汉堡觉得这日子都过得异常顺畅，少了些羁绊和框约，多了些润泽和散淡，连时光都慢了下来，就连出去当了三年兵，想着土豆，那些挥汗抹泪的日子也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在一些晴朗的日子，汉堡会带着小土豆聚聚会、兜兜风，穿梭于北京老胡同，嗅着北京最原始的味道，和那些个老爷车车主坐在一起，品品茗、逗逗趣，互相讨教讨教。随着入手的老爷车数量越来越多，汉堡俨然成了圈里的小行家，光菲亚特126就有八辆。

　　怀旧的故事

　　似乎，男孩子总是跳不开“从小就喜欢汽车”这条金科玉律。汉堡亦如此，他从小就喜欢对汽车模型拆拆装装，多出一个零件的事情也偶有发生。都说汽车是男人的心头好，这话对于汉堡来说，既对也不对，更具体点说，应该是“老爷车才是他的心头好”。像平板凳一样上了岁数的摩托车，带着键盘的传统手机，这些机械性强的东西总是让他着迷。老爷车更是让汉堡爱不释手，甚至还拍着胸脯说“以后谈了女朋友，老爷车也是最大。”

　　“那些老态龙钟，小巧玲珑的夸张造型，很抓人心。”汉堡的嘴角总是不自主地微微上扬，显示出他内心的欣喜。那些古朴雅致的外形和裸露怀旧的机械感总会让他心潮涌动。“拉轰有面儿”，别人欣赏他的车，他可以高兴地手舞足蹈。对于汉堡来说，最激动的时刻莫过于把心爱的老爷车弄到手，一番整修之后，发动机砰砰地运转起来，“这是一个很揪心的过程，看着它从铺满灰尘，很多锈迹，自己一点点把这些复原，发动起来的时候，心都要跑出来了，轰隆隆的声音一响，心才放回去，整个人才舒坦了。”虽然这些老爷车能够上路跑的并不多，很多时候都只能停在车库里，静静地等待着汉堡，不过汉堡觉得搬张小板凳坐在那，静静地看着它们，给它们除除灰，擦一擦都是心安和舒坦的。

　　汉堡才25岁，可是已经有了怀旧的心思，说话总喜欢用“以前……”起头，收藏老爷车，也是想触摸触摸以前，纵然这些以前都不存在于他的生活。在他心里，每辆车都有自己独特的故事，或磅礴，或感人，或平淡。时间赋予老爷车的是一种沉淀，是记录时光的日记，是一段可触摸的感情。所以，所有的老爷车，汉堡都尽量维持着原生态，不做更改。“你说，你费那么大个劲，把车弄到手了，还去改一改这，装一装那，那还有个什么劲，啥叫老爷车，不就是原汁原味。”

　　联络不到汉堡的时候，他一定在废旧车场挑挑拣拣，能为捡上一些个可用的零件把整个废车场扒拉一番，满头大汗甚至灰尘铺面，真能捡到一两个就沾沾自喜好久。当然，也有些悲伤的时候。他曾经蹲在一辆报废的126旁边感伤许久，甚至写下“踏实地去吧”，悲伤写在脸上。伤感归伤感，最后汉堡也没有放过这辆小土豆，伤心之余还不忘记带走小土豆身上所剩不多的可用零件，大有一番“去得其所”之感。

　　时光滴答滴答在走，汉堡的日子细水长流，这些满载故事的生命体就像根植在了汉堡的生活里，放缓了光阴，慢下了岁月，却从未老去。

　　文/Room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