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外一篇）

　　正月初二的黄昏，一辆捷达车飞驰而来的瞬间，李立自言自语，和了，扛上花。

　　李立常年在外打工，腊月二十九晚上回家过年。第二天早上，吃过年饭，李立说一年到头，该与沟里兄弟伙喝酒，打牌聚聚了。妻子站在门口，年三十，早点回家。

　　两天两夜，李立没有回家。妻子在村小卖部茶馆找到李立，李立正输了钱。听到妻子唠叨，这个家你还要不要？李立起身，啪啪两掌搧在妻子脸上，狗日败家婆娘，败坏了我的手气。抓着妻子的胳膊，用力往门外一推。妻子摔倒在门外台阶上。

　　李立没有看一眼摔倒的妻子，反身又坐在麻将桌上。

　　母亲听完儿媳的哭诉，也到小卖部茶馆。儿啊，你在外找钱，你媳妇在家也不容易。

　　你也要败我家啊。说着，反手一掌打在母亲脸上。母亲一个趔趄，站稳身子，捂住脸，你，你，敢打我。母亲哭泣，报应啊，狗日的要遭报应的。

　　李立输光了身上的钱，连打了两个哈欠，我输了一万多。

　　散了，散了，兄弟伙说，两天两夜没有睡了，回家睡醒瞌睡，再聚。

　　李立耷拉着头，往回走，没有听见身后车子的鸣笛声。

　　母亲和妻子赶到镇卫生院，李立停止了呼吸。

　　老乡

　　李龙休年假，老婆要上班。他随旅行团去澳门旅游。

　　游了澳门著名景点，旅行团自由活动。李龙早听说澳门的跳蚤市场不错，与三个团友相邀去逛一逛。

　　沿大三巴街往草堆街往下走，经过窄窄的巷子，到岔路口进入了跳蚤市场。李龙和团友走走停停，指指点点。

　　玉器摊上的碧绿手镯，很扯眼睛。李龙与团友谈论着。老板哈，哈，你们是四川老乡？老板说着四川话。

　　李龙与团友对视一眼。我是成都牛市口的，老板又说。

　　我是金堂的，李龙说。

　　金堂好啊，我去过，水城嘛。

　　李龙与老板越聊越投缘，不觉团友走远了。

　　老板拿起碧绿手镯说，老乡相见，送只手镯作个纪念。

　　李龙犹豫，老板说，就是个纪念品。

　　李龙接过手镯，老板说，你也送个纪念品给我吧。

　　李龙身上没有东西可送。

　　老板说，这手镯值六千多，这样，你给三千五，我自己去买个象样的纪念品。

　　老婆戴着手镯上班，工友，呀，好漂亮。去会闺蜜，闺蜜啧啧，好漂亮啊。

　　老公去澳门旅游为我买的。老婆说。

　　老婆戴着手镯和李龙去为姑父过生日。姑父是珠宝鉴定专家。

　　姑父摸了摸，问多少钱？李龙说，三千五。

　　姑父抿笑，这就是一个玻璃制品。

　　四川 付兴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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