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小媛就背上行囊，她要悄悄地离开这个小山村，离开这所工作三年的小学校。
男友大浩已发来最后通牒：“我已经等了你整整三年，你再不返城，就别怪我无情……”
几间瓦房，还在薄雾覆盖下安睡。几声蛙鸣，更增添一份静谧。小媛在操场上徘徊，这狭小坑洼的操场，曾留下她和孩子们多少欢声笑语，此刻，却静得令人窒息。此刻，她多么希望，那一张张笑脸，就盛开在自己面前。可她也知道，如果他们知道她要离开，是肯定笑不起来的。
她不知不觉地来到教室。黑板上，还留着昨天她给孩子们上的最后一课——《小鸟的天堂》。墙壁上，还张贴着她和孩子们一起描绘的美好明天。三十二张空空的课桌，分明还坐着三十二个可爱的孩子。张明的扣子掉了，她还没来得及给他补上。李月最近经常哭，因为她妈妈得了重病。王华和刘杰这几天正闹矛盾，她还没调解好……小媛觉得自己的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小媛老师！”“小媛老师！”“小媛老师！”突然，呼喊声次第响起，逐渐连成一片。
“小媛老师，这是给你煮的鸡蛋……”
“小媛老师，这是给你烙的馍……”
“小媛老师，这是给你绣的花开富贵……”
小媛的手里，塞满了家长送的各种各样的礼物。
突然，一个学生怯怯地说：“小媛老师，你能不走吗？”
“是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哇……”不知谁带的头，所有的学生都哭了。小媛，也哭了。
良久，小媛掏出手机，哽咽地给男友打电话：“大浩，我决定留下了，你不用再等我了！”
“我当然不会再等你了，我要陪你一辈子！”大浩的声音，不是从手机里传来的。小媛惊喜地寻声望去，只见大浩正背着行囊从校门走来。
“啊！我们又来了一个大浩老师！以后，有人教我们打篮球了！”
大家欢呼起来。一轮朝阳，从东边的山头喷薄而出。
浙江/浦四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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