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周末他都会在俱乐部里泡上两天,喝杯热茶,点支烟,仔细打磨每一块木头,当然磨的还有心性。他很是享受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时而有发现新技巧的欣喜,时而有思想卡壳的哀叹,随着日子走得越远,吴东捷的手艺渐长,这心性倒越是平和。
算起来,吴东捷在这个俱乐部属于老资历了,俱乐部成立他就在了,是股东之一。可能因为性子耿直,被人送外号“邦克”。 吴东捷喜欢木工,冥冥之中依然遵循了“从小就与木工结缘”的特有定律。以前旁人打家具,年少的吴东捷便会跟在旁边盯着看好久,刨子在木头上来来回回,刮出的刨花,总是能激起吴东捷往下探究的好奇。
论手艺,吴东捷现在的水平也只是“自个儿玩玩”的程度,不过他对这个爱好还真挺上心,每逢周末他都会在俱乐部里泡上两天,喝杯热茶,点支烟,仔细打磨每一块木头,当然磨的还有心性。他很是享受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时而有发现新技巧的欣喜,时而有思想卡壳的哀叹,随着日子走得越远,吴东捷的手艺渐长,这心性倒越是平和。
一个分享的地方
和吴东捷聊天其实不用费心思想话题,也不用担心冷场,他时常妙语连珠,不过眼神犀利,说话时喜欢身体倾斜,经常调整姿势,以保证聊天过程坐得舒服。
吴东捷算不上一个安静的人,在俱乐部的时间,他并不是坐在凳子上安安静静地刻木头刻上一下午,他好动,打磨一会木头,刻上一会花纹,抽上一支烟,然后来来回回踱两步,坐下喝杯茶,聊聊天,鼓捣鼓捣就是一下午,经常忘了回家的时间,晚饭也赶不上。
吴东捷觉得他这样过一天很充实,本来做这个木工活儿也不是为了养家糊口,只是一个兴趣爱好,兴致来了就在机器上转一圈,“这是个细致活,不能急匆匆地赶制一件东西,本来图的就是一个乐子。”表面看起来,吴东捷对这木工活不怎么上心,其实啊,他可真痴迷着。自己亲自磨制出来的东西总是带着一份真感情在里面。“粗糙是粗糙了点,但结实,不过手艺上还得磨练磨练,美观一下更好了。”吴东捷最近在做的是一个圈椅,和会里的兄弟们讨论了下思路,找了一些图片做个参考,有了一个大概的构思之后便开始动手,“外形做的像模像样了,但终究不得精髓,总差一点,不到位,还得研究。”吴东捷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点上一根电子烟。
吴东捷经常抱着电脑,在网站上搜索一些家具的基本做法,看到好的就尝试做。介于中国传统手工艺的“师徒”模式,有些工艺早已经失传,即使能够传承下来的也不是很全面。“我根据自己找的资料,加上经验,可以做出一把圈椅,但是谁也不知道这把椅子的水平到底怎样。”吴东捷左手夹着电子烟往前面一摊,显得颇为无奈。
不过,有了组织后,吴东捷的一些难解的问题便有了解决的方法,不是说他的水平提高很多,而是有了兄弟团,出谋划策的人多了,互相吸取经验,这种“倾述无门”、“摸不着头脑”的情况就得到了很大改善。大家都是借着经验,或者寻得高人的指点,一点一点摸索着把木材打造成成品。俱乐部会员把作品拿到这里来跟大家共享成果,群策群力,哪些地方做的好,哪些地方做的还不够,还有哪些地方需要进行优化的……各种各样的意见和经验之谈,总是让人茅塞顿开,经验值不断加注。
俱乐部从去年5月份创立到现在,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可谓是八方来客,鹤发须白的长者,天真烂漫的儿童,而且越来越多的80、90后年轻人也加入进来,甚至有科班出身。对年轻人的加入,吴东捷表示非常欢迎,一方面证明木工工艺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另一方面,年轻人能够较快获得新的理论知识,通过交流和自己过往经验的参照对比,可以发现更实用更精巧的技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孩子们在木匠方面的创意让所有人折服。“你看这幅木钟,是成年人无法想象的吧!中国古代这么精湛的木匠工艺失传,不就是因为在传承上出了很大的问题吗?看到孩子们这些天马行空的作品时,你能做到任其任之?”
车钥匙上的红木榫
木匠工艺分门别类繁多,吴东捷更擅长微型雕刻。他自己做的佛珠串圆润光滑,为爱车打磨的红木挂饰也是“世间独此一件”。比较追求实用性和独特性的吴东捷,甚至在门禁卡、车钥匙和换挡杆上都植入了自己的木工作品。
“我平时爱做一些小件的木工,比如小莲蓬、核桃、挂饰什么的。这些东西既可以拿在手里把玩,在雕刻的时候也能让心平静下来。”他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身子往前倾了一些,默默地吧唧着电子烟。“工作上那些烦心事,好像只有在做木工的时候可以暂时放得下。”
因为做木工时要求专心致志,不仅是因为要操作刀具,还要思考木纹和木质原理,遵循不同木材的特性去加工。像樱桃木刚砍伐下来时几乎是橙色的,但在空气中最终会氧化成深红褐色。从树木到家具,木材一刻不停地与光线、氧气、水和高温进行着斗争,木材所经历的一切都会对它的特性和外观起到塑造作用。所以要尽量把这些因素都考虑周全。
这时,他拿出本田思域的木制车钥匙来展示,钥匙柄的塑料端居然有一小块梯形位置被镶嵌进紫檀木。为了更为形象,吴东捷来到车旁,打开车门指着换挡杆的位置说:看,这里我也把它给换了,完全的榫卯结构--环保又有创意。再一抬头,后视镜上挂的饰品还不少,全是他自己做的。
这些东西做起来需要学很长时间吗?吴东捷微微一笑道,“不会花很长时间的,只要上10天左右的基本课程,就能在俱乐部的指导老师陪同下,开始做一些小型的木工,之后就得靠个人摸索。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嘛。”
小的时候,吴东捷的生活里也有过制作木工的经历,那时候在家自己弄航模、船模,还拿到区域举办的赛事上去争名次,回忆的过程,吴东捷始终是兴趣盎然,这一份难得的经历和回忆一直根植在他的脑子里,不曾忘记。
已过不惑之年,吴东捷经历过的事情,走过的路早已让他变得足够成熟。想想还是觉得木工更有意思,就又捡起来玩。现在的心情却是和以前大不相同,以前只是想着一定要做一个东西出来,现在却多了一份不以此为悲喜的淡然。
文/ 史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