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希提南纬17度的海上仙山

　　空气中飘荡着一种特有的栀子花香，南太平洋温暖的海水抚过你的脚背

　　世外桃源里的美少女，高更可以疯狂，船员们为了留在这里，开始了集体哗变……

　　世界上原来有这么多种蓝色，从深蓝、宝蓝、湛蓝，到湖蓝、蔚蓝……那是一个美丽的魔咒

　　在新西兰东北，夏威夷以南，有一片享乐主义者的天堂--法属波利尼西亚，闻名遐迩的塔希提就在那里的万顷碧波之中。空气中飘荡着一种特有的栀子花香，南太平洋温暖的海水抚过你的脚背，让人迷醉，英国作家毛姆把它称为“上帝的礼物”。

　　法属波利尼西亚位于太平洋上波利尼西亚群岛的东南部，由社会、土阿莫土、马克萨斯等5个群岛组成，共有118个小岛。而其中最大的岛--塔希提岛是法属波利尼西亚首府帕皮提的所在岛，它位于西经149度，南纬17度，19世纪法国印象派艺术大师保罗·高更在游记中这样写道：南纬17度，夜夜都是美的。由于名声在外，塔希提已经成了整个法属波利尼西亚的代名词。

　　早在17世纪初，就有西班牙船长看见过塔希提这座“海上仙山”。到了1768年，法国航海家路易·布干维尔来到塔希提，被这个原始的伊甸园深深打动，于是称之为“新赛瑟”（赛瑟为希腊的一个美丽小岛），并宣布这里正式被法国占领，塔希提从此成为法国的海外属地。

　　高更情史：遭遇塔希提公主

　　高更原本打算保持理性，却迅速坠入情网

　　阳光、沙滩与海水，成就了高更的艺术

　　第一眼看到帕皮提也许会让人失望。看上去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海滨小城，港口里成排的游艇，法式风格的建筑，码头上出售来自世界各地小吃的餐车，并没有出奇之处。你当然可以学着跟当年高更一样，到集市买一条帕里欧（当地土著人织的一种布），把自己裹成土著岛民的模样，提着行李冲出城去，寻找一处伊甸园般的原始村落落脚。

　　1882年，为了寻找艺术灵感、寻找“蛮荒”的生活，画家高更辗转前往塔希提。经过两个月囚犯一样的海上生活，他总算看到了“在山岩和云朵构成的幻象中的某处，隐藏着我们的港湾”。在塔希提，他裹上帕里欧，赤着脚，骑着借来的枣红马，开始了环岛采风。白天在海岸上、在树林中穿行，夜幕低垂时，借宿在小村庄里，与村民围坐在大树下，喝着当地人自酿的酒，听村民们吟唱他听不懂的民谣。

　　可是高更没能完成这次环岛旅行--当他路过某个小村庄，遭遇了他生命中的“塔希提公主”。从小茅屋里走出一位塔希提少女蒂呼拉，肌肤上透着太阳的金色，神情中流露出与生俱来的高傲。看到她的第一眼，高更就动了心。他原本打算保持一个观察家的理性，却不料迅速沦为爱情的奴隶，甜蜜地称她为“小新娘”、“小公主”、“我的蒂呼拉”。与蒂呼拉的生活虽然原始、简陋，但能让高更安定下来，过上自给自足的日子。他跟蒂呼拉几乎形影不离，白天一起享受小院里的阳光，晚上共赏南十字星的星光，蒂呼拉那双清澈的眼睛，也频频出现在高更的画作中。

　　可惜好景不长，高更的身体健康亮起了红灯，生活也日益窘迫，最糟糕的是他开始想念巴黎。虽然他深爱着蒂呼拉，但她无法理解他的画作，周围的人都无法欣赏他的艺术，他感到孤独。于是高更回到巴黎，但他心中的一部分已经永远地留在了塔希提：他把巴黎的画室刷成明亮的黄色，其中装点着各种波利尼西亚工艺品，他本人还时常穿戴土著饰物招摇过市。不久，他的新情人背叛了他，将画室洗劫一空。这让高更明白，他不再属于巴黎。于是他默默收拾好了行装，再次踏上驶向塔希提的航船。

　　重返塔希提，却不料蒂呼拉已远嫁他乡。高更向来最欣赏蒂呼拉骄傲率真、敢爱敢恨的脾性，正是这样一位少女，痴痴守望了好几个月，却始终盼不到情人的音信，她便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塔希提。失去了蒂呼拉，高更余下的岁月更加坎坷，他放浪形骸，沉湎于塔希提原始的男女关系，与多位少女有过短暂的交往。

　　正当高更深陷困境的时候，突然接到最心爱的小女儿阿丽娜病逝的噩耗。悲痛和迷惘支撑着他在几近疯狂的状态下，走向创作的巅峰--《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到哪里去？》。画作刚完成，高更就已肯定这是他一生的代表作。他整理好几部书稿，安排好身后事，打算用砒霜了此残生，只是没想到，医生最终把他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世外桃源的诱惑

　　库克船长率领的科学家“乐不思蜀”

　　好莱坞影帝白兰度假戏真做，爱上塔希提少女

　　和高更一样，来到塔希提这个世外桃源，就很容易忘记外面的世界。17世纪，在船长间流传着一个传说，有位西班牙船长曾在南太平洋上看见过一座“海上仙山”，直到1767年，英国航海家塞缪尔·瓦利斯指挥的“海豚号”才证实了这个传说--找到塔希提的确切位置。1768年，为了估算太阳和地球之间的距离，英国皇家学院委托大名鼎鼎的库克船长率领船队，载着科学家和观测仪器到塔希提建立天文观测站，准备迎接“金星凌日”。库克船长的“奋进号”战胜了海上变幻莫测的风浪，在茫茫大海上航行了11个月才到达塔希提。尽管历尽艰辛得来不易，但从一位科学家的日记看来，他早已心不在焉，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文奇观只寥寥几句带过，却对陪同国王一行参观天文台的过程意犹未尽，恐怕真是被国王妹妹那甜美的笑容迷得晕头转向了。从库克船长的记录来看，这样“乐不思蜀”的情况还绝非个案。

　　电影《叛舰喋血记》更是将塔希提的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几十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因为这部电影而对塔希提心驰神往。电影充满了英雄主义和浪漫爱情，但取材于真实的历史事件：英国军舰“邦迪号”奉命到塔希提引种面包树。航程中，船长刚愎自用，肆意侮辱、惩罚手下。船员们一再隐忍，顺利到达了塔希提。英俊、勇敢的大副在这里邂逅了情投意合的爱人，可惜任务在身，只能依依惜别。可是刚踏上归程不久，船长的暴行终于激起众怒，在大副的领导下发生了哗变，船长遭到流放，邦迪号重返塔希提。这群叛军为了和爱人厮守，宁愿在偏僻的海岛上隐姓埋名。

　　历史上，库克船长刚离开塔希提不久，邦迪号就接踵而至，现在岛上还有专门纪念邦迪号哗变、船员登陆的庆祝活动。不过，反抗船长的暴虐行径可能只是借口，真正诱使船员们哗变的是塔希提难以抵抗的魅力。船员们习惯了岛上的风和日丽、衣食无忧，还有热情美丽的塔希提少女相伴，怎么舍得离开？

　　无独有偶，好莱坞超级影星马龙·白兰度在《叛舰喋血记》中饰演多情的大副，但他跟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一样迷上了塔希提，也在此坠入情网。他爱上了扮演女主角的演员塔丽塔--一位年仅19岁的塔希提女孩，意外的是塔丽塔断然拒绝了他粗鲁的求爱。当时白兰度已贵为奥斯卡影帝，红极一时却风流成性，塔丽塔的严词拒绝反而激发了他的热情，他竟然耐下性子，慢慢追求。虽然白兰度一生始终不改浪子本色，风流韵事不断，两人也历经分分合合，但到最后，还是塔丽塔陪伴他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程。

　　波拉波拉，是一片珊瑚海，也是一个魔咒

　　原来这里的海水有这么多种蓝色

　　珊瑚礁，草裙舞，蜜月天堂，罗曼蒂克之乡……

　　作为出色的航海家、探险家，库克船长习惯把航程中的经历事无巨细全记在航海日志上，在当年前往塔希提的途中，他记下了一个小岛的位置，直到8年后，他才登上这个岛。库克船长把它称为“太平洋上的珍珠”，当地土著人告诉他，这里是“波拉波拉”。

　　波拉波拉岛长10公里、宽4公里，面积不到40平方公里，如今是法属波利尼西亚最诗情画意的小岛，也是新婚夫妇的蜜月胜地。岛上屹立着一座双峰火山，不断成长的珊瑚礁把小岛环抱怀中。浅浅的海面下，鱼群穿梭在色彩斑斓的珊瑚丛中，构成了一个童话世界。波拉波拉的海水仿佛在提醒你：世界上原来有这么多种蓝色，从深蓝、宝蓝、湛蓝，到湖蓝、蔚蓝……

　　今天的波拉波拉是一个魔咒，代表着鳞次栉比的五星级酒店--跳下阳台就能游泳、泛舟的水上别墅，用独木舟送来的客房服务，铺满热带鲜花的四脚柱古典双人床，烤得金黄的面包果，泡在椰汁里的生鱼片……再加上潜水、冲浪、登山、驱车越野、丛林探险、徒手喂鲨……各式各样的探险项目、娱乐设施应有尽有，凝聚着种种奢侈享受。黄昏时分，跟心爱的人坐在阳台上，迎着徐徐吹来的海风，看着太阳慢慢滑过椰林树影，陷入水天一色之处，自然就会明白新婚夫妻为何对波拉波拉情有独钟。

　　二战期间，盟军把这个世外桃源无情地拉进了战争。日军偷袭珍珠港得手之后，美军把波拉波拉选为美国空军在南太平洋上的补给站。几千名美国大兵趁着补给休养的空当，时不时在酒吧里喝得烂醉，跟当地美女调情。岛上至今分布着为数众多的酒吧、餐厅，轮番展示着火刀舞、草裙舞的激情。与注重手势动作的夏威夷草裙舞相比，塔希提的草裙舞奔放多了，女孩们尽情摇摆腰肢，波浪般的黑发随着裙摆起舞，轻松的鼓点衬着舞者爽朗的笑声荡漾开来。在当地人眼中，跳舞是与人沟通、共处的生活方式，每逢节日的夜晚，男女老少都要融入舞蹈的海洋，而舞会上也不断上演邂逅梦中情人的浪漫情节。

　　月亮的眼泪：塔希提黑珍珠

　　拿破仑三世的欧也尼皇后让黑珍珠风靡欧洲

　　一条天然黑珍珠项链竟然换来了一幢大楼

　　法属波利尼西亚是世界最大的黑珍珠出产地，全世界绝大部分黑珍珠都诞生于此。传说中，黑珍珠是丰产之神送给塔希提公主的定情信物，当地人还相信黑珍珠是“月亮的甘露”，因此自古就有用黑珍珠作装饰品的传统。当年，某些欧洲商人看准了商机，雇用塔希提土著采珠，不辞辛苦地把黑珍珠运回欧洲。可惜长时间的海运使珍珠失去了光泽，而且当时白色和淡黄色的珍珠依然流行，欧洲的太太小姐们对黑珍珠兴趣索然，珠宝商亏得倾家荡产。

　　多亏了法国拿破仑三世的欧也尼皇后，黑珍珠才时来运转。美貌出众的欧也妮皇后不仅赢得了拿破仑三世的深情，她还是当时整个欧洲的时尚风向标，上到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热衷地模仿她的衣着品味。皇后偏爱缀满蕾丝的露肩礼服，用奢华的首饰来衬托她漂亮的锁骨，其中珍珠、钻石都是她最钟爱的珠宝。当她戴着黑珍珠项链出现在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宴会上，黑珍珠很快就风靡了欧洲。

　　商人们尝到了甜头后，就加紧搜刮塔希提的黑珍珠，世界各地的商船纷至沓来，无数的采珠场在一夜之间就建立了起来，法属波利尼西亚的土阿莫土群岛上突然挤满了文明人，掀起了一场黑色淘金热。他们想得到的不仅是黑珍珠，就连孕育黑珍珠的黑蝶贝的贝壳，也被制作成各式各样的纽扣，钉在世界各地人民的衣服上。在土阿莫土群岛最漂亮的希库鲁环礁上，采珠成了热门职业。

　　经过一个多世纪的滥采，塔希提的黑蝶贝连年青黄不接，几近灭绝，直到引进了人工养殖技术，才逐渐恢复。希库鲁环礁也从最大的采珠地变成了著名的养殖场。现在市场上流通的黑珍珠大多是人工养殖的，质地上乘的天然黑珍珠可谓天价，拍卖记录不断刷新。拿破仑三世倒台后，欧也尼皇后的首饰在各个拍卖场亮相，其中一串色泽明亮、颗粒均匀的黑珍珠项链以4000英镑售出。时隔不久，一位英国贵族用1000英镑的高价买下了一颗黑珍珠，镶在手镯上到处炫耀。到了20世纪初，世界著名的珠宝腕表公司卡地亚用一条黑珍珠项链，换来了它位于纽约第五大道的总部大楼，当时那幢大楼的市值在100万美元左右。

　　不过对普通人来讲，心怀忐忑地亲手撬开贝壳看到黑珍珠的那一刻，可能比参观价值等于100万美元的黑珍珠项链更激动。土阿莫土的养殖场提供各种旅游服务，游客可以亲自挑选贝壳，现场撬开贝壳验证珍珠。不过更加诱人的是，部分养殖场还可以带领游客出海潜水。土阿莫土拥有广袤美丽的珊瑚礁，跟波拉波拉一样是潜水胜地，加上可以亲身体验采珠人的生活，对游客充满了诱惑。

　　复兴传统的海瓦节

　　纹身是人生大事，所纹图案为家族象征

　　海瓦节上，男人们各显身手争当“塔希提先生”

　　高更艺术生涯的极盛期留在了塔希提岛，但他的墓地却在马克萨斯群岛的一个小岛上。马克萨斯群岛位于法属波利尼西亚的北端，由6个火山岛组成，位置偏僻，岛上山路崎岖、丛林密布。高更来此定居时，大部分岛民从没离开过小岛。直到今天，这里仍是法属波利尼西亚众多群岛中较为原始的部分，相比已经商业化的波拉波拉岛和塔希提岛，这里保留了更多原汁原味的民风民俗。

　　法属波利尼西亚土著与夏威夷、复活节岛土著同出一源。大概是由于物产丰富，气候宜人，这里的居民养成了自由闲散的生活节奏，他们都早睡早起，不少人还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岛上遗留了众多古代石雕，雕像线条简洁，生动庄严，估计是古人进行宗教祭祀的遗迹，石雕散布在郁郁葱葱的丛林和河谷之中，总是给予游人发现的欣喜。同时，同样简洁的线条，漂亮的弧线也出现在当地人的纹身图案中。对于波利尼西亚人，纹身是成长过程中的重要仪式，代表着纹身者得到部族的承认，在族群中获得更高的地位，承担相应的责任。在纹身之前，家长和族人们会热心地陪在纹身者身边，长老会传授他们纹身的意义，训诫他们为人的道理。而纹身图案通常都跟海洋生物有关，比如海龟、海豚，这些纹身图案往往是一个家族的象征。

　　19世纪，这些传统习俗都遭到了天主教压制。如今为了复兴波利尼西亚的传统，每年7月都要举办海瓦节--在塔希提岛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活动持续近两周，其间少不了芭蕉叶包裹的香喷喷的烤鱼，香味独特的自酿家酒，还有头戴花冠的少女跳着欢快的草裙舞。

　　男人们摩拳擦掌，要在海瓦节上争得“塔希提先生”的桂冠。这其实是一场真正的男子汉的对决。比赛项目包括爬椰树、掷标枪、划独木舟、抬石头、背水果等，统统跟采集渔猎的传统生活有关，与传统体育项目相去甚远。比如掷标枪，最重要的不是比投掷距离，而是比拼准确度：在远处高高的标杆上插上一颗椰子，参赛者都要想方设法掷中目标，要让长长的标枪飞越相当长的距离，牢牢地扎在椰子上，但绝非易事。抬石头就更有趣了，规则很简单，谁扛起的石头最重，谁就是赢家，但面对浑圆的大石头很难找到着力点，大力士也要用巧力，才能通过这项艰巨的考验。

　　崔月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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