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先生的“整体观”与“历史结构”

  --读管东贵的《历史解析--整体观与历史结构》

  【摘要】管先生的治史之道主要有两个,即“整体观”与“历史结构”。他通过该书论述了三个理论性的概念。

  【关键词】整理观;历史结构;历史研究

  管东贵先生是一位学风严谨的著名的台湾学者,生于1931年,曾任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所长,现为该所兼任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为秦汉史、史学理论与人类学。《历史解析:整体观与历史结构》是管先生继《从宗法封建制到皇帝郡县制的演变》于内地出版的第二部著作,该书依旧由中华书局出版,版本为2013年第一版。

  《历史解析--整体观与历史结构》一书共收录五篇研究论文和一篇译作,管先生利用西方社会学和人类学的“结构功能探讨法”来研究中国历史,倡导历史结构解析、历时回馈和整体观等治史理论,是作者多年史学研究实践与理论方法阐述的范本。全书分六部分,“我对‘历史’与‘史学’的看法”、“整体关于历史研究--以中国古代封建制的变迁为例”、“再论整体观与历史研究--从历史表象到深层结构”、“结构探讨法在历史研究上的时间幅度问题”、“略论历史上的‘偶然’与‘必然’”、“附录:史学与社会人类学简论”等。

  历史现象的基本特征是“变”,这也是史学研究的主要课题。管先生指出,“变”是指常态的、渐渐进行的“变”,其表征是“消长”与“延续”。 这也是该书讨论的重点,作者提出问题:“变”何以产生?如何进行?在问题的研究中进而探讨有何“变的轨迹”,借以作为预测“未来”的参考。

  作者在开篇便提出历史学家不得不解决的两个问题,即“历史是什么?”与“古代史研究有何作用?”史学是研究历史的一门学问,但提到什么是历史,却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一般大学历史系里所研究的历史,大多只限于有文字以后的历史。管先生认为“过去”和“过程”两词表明了历史属性的两个要点,前者表明了它的时段,后者表明了它的动态。而研究历史就是研究这个不会再变的过程,还要研究其变迁的道理,当然必有时间的深度。在史学家们实际的历史研究中,“现在”一词并非我们正经历的“现在”,而是随着研究者的研究课题而定的“现在”,是史学家锁定那个研究课题而定的“历史横切面”。研究历史最基本的工作就是甄别史料,以求的历史事实。甄别史料有方法的一面,也有经验的一面。管先生认为经验的一面要靠个人的功力,“包括博览与辅助学科知识的累积,如文字学、社会学、人类学,以及前人的文集校订等等,因为书看得多了,脑中综合而成的历史图像便成为甄别史料的一项重要依据。” 求得历史史实之后,下一步就是探讨事理。整体观产生后,将历史看作是一个运动中的结构,这是史学思想的一项突破。关于这个观点,笔者并不完全赞同,管先生所说的“个人功力”也就是学者本人的意识,那在他整个历史研究中,是否会受其所处时代而带有学者的个人情感、主观认知等因素。如果有,那何谈“历史事实”呢?关于第二个问题的回答,管先生认为:古史研究具有学术价值,正是因为它已远离我们,因此较容易做客观的观察。如从制度的交替看出社会结构的交替,由社会结构的交替看到历史结构的转换,而其演变时间绵延近千年,所以它是学术研究中学理探讨的好素材。

  《整体观与历史研究--以中国封建制的变迁为例》一文,管先生以西汉朝的封建制与郡县制消长到统合的这段历史实例,来阐明“整体观”对历史研究的意义。所谓“整体观”,对象并不是浑然一体的历史全部,而是指其中的系统,“整体”即是指系统的整体而言。而历史史料的辨别工作,整体观也能发挥一定的作用;此外,整体史观亦可弥补“时空独特观”见树不见林的缺失,让我们能把对历史问题的视野从个别事件延伸到历史变迁的整个系统上去,从而能看出其中贯穿变迁全局的深层道理。在读这部分时,可以结合管先生于2010年出版的《从宗法封建制到皇帝郡县制的演变》一书,我们通过该专著所直面的是管先生史观,而以《历史解析--整体观与历史结构》为媒介,所见到则是管先生所以作出如是史观之治史之道。

  此外,管先生还提出“互动系统”和“消长对应”这两个概念。并指出:所谓“互动系统”是指有主从互动关系的诸事项,经由“回馈”机制,而形成一个能维持自调的动态均衡并相对稳定地循环运作系统。对于该概念,作者那满清政权的兴亡与满汉融合的这段历史当作例子进行分析。其中,从“消长对应”的历史表象切入到它的深层结构,是该文最重要的一个论点。最后作者得出结论,整体观对历史研究的主要作用,在于它能引导我们去发现历史结构及其运作情形。这对于认识所谓的“历史潮流”或“发展趋势”,大有帮助。历史结构是一个横纵一体的立体整体性系统。而这种潜存于社会深层的系统,可借整体观的指引,从史料所显露的表象现象入手,将其找出来。

  在《略论历史上的“偶然”与“必然”》这一部分,笔者最感兴趣。在回答历史有何作用时,往往会说“以史为鉴”,那么历史真的有“鉴往知来”的作用吗?历史有规律可循么?历史是必然的还是偶然的?该文旨在探讨上述在学术界一直争论未决的问题。关于“偶然”与“必然”两词,管先生认为:第一,所谓“偶然”与“必然”,只是观察历史的人对历史现象做分类时所采用的名称。无可避免地带有主观色彩。第二,就两词的指涉与性质方面看,认为“偶然”一词只能用来指“事”,不能用来指“理”。“必然”则是指“理”,惟可推衍指体现此“理”的“事”,而不可抛开此“理”单独指“事”。

  管先生这本《历史解析--整体观与历史结构》很值得好学深思者一读。乃体大思深之小书也。大家小书,殊为难得。再结合其《从宗法封建制到皇帝郡县制的演变》,对思索中国问题,定有帮助。

  陈昱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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