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帛画的渊源

　　摘要：帛画，指的是在绢、纺、绫等真丝平面织物上的中国绘画，是古代人原创的一种画种，也是中国画的起源，记录了中国画自开创、发展到成熟的历史。楚汉帛画在中国文明史上早已享誉世界。

　　关键词：帛画；渊源

　　“帛”的象形文字在商代的甲骨文中已有，把不含棉一类提花织物的平面丝织品称之为“帛”，也自古沿用至今。“帛画”一词是长沙古董收藏鉴赏家蔡季襄于1949年收藏研究楚国帛画“人物龙凤图”后在“晚周帛画的报告”一文中首先提出，从考古角度以示与后代的“绢本画”称呼有所区别，然而更重要的是他为中国人三千多年前创造的独特艺术所起的妥切又响亮的名字“帛画”，从此震响了世界画坛。

　　中国帛画在文字记载中从商周至今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按宋--郭若虚撰《图画闻见志》记载：“旧称周穆王八骏，日驰三万里，晋武时所得古本，乃穆王时画。黄素上为之腐败昏溃，而骨气宛在，逸状奇形，亦龙之类也。”“素”即素色丝织品，如古称“绢素”“纨素”即是。可见在三千多年前的西周穆王时已有可能把马画成意象的龙形帛画。

　　现存的楚国帛画《人物龙凤图》、《人物御龙图》又称为晚周帛画，至今有两千三百多年历史。现存的西汉帛画如马王堆“非衣”等众多帛画至今也有两千一百多年历史。楚汉帛画艺术之精美享誉世界，从楚汉帛画的高超水平可以判断，在此之前若没有几百年的发展期不会有如此成熟的作品，这能印证宋--郭若虚撰的《图画闻见志》中关于我国在商周时已有帛画的记载。

　　在唐--张彦远撰《历代名画记》所记曹植之言中，所看到商周时期中国帛画已被统治阶层高层重视和利用，这是帛画能够顺利发展的重要条件：曹植有言曰：“是知存乎鉴戒者，图画也。昔夏之衰也，桀为暴乱，太史终抱画以奔商；殷之亡也，纣为淫虐，内史挚载图而归周。燕丹请献，秦皇不疑；萧何先收，沛公乃王。图画者，有国之鸿宝，理乱之纪纲。是以汉明宫殿，赞兹粉绘之功；蜀郡学堂，义存劝戒之道。马后女子，尚愿戴君于唐尧；石勒羯胡，犹观自古之忠孝。岂同博弈用心，自是名教乐事。”曹植所言“太史终抱画以奔商”之“画”，和“内史挚载图而归周”的“图”，是指帛画。会否是漆画？你会。因为当时的漆画还只是绘制在器物表面为器物功能服务的手段，尚依附于器物，未被独立称为图画。那么有否可能画在布上呢？当时的布用麻、葛制成，多用于普通百姓裁制衣着用品的材料，普通百姓有“布衣”之称。被称为“有国之鸿宝，理乱之纪纲”的图画，要进去宫殿献给君王，画在凡品的布上的可能性不大，况且至今未见历史记载。是否有可能画在毛织品上呢？也不会，当时毛织品产于青海、新疆等西域，至今未见当时的中原地区在毛织品上绘画的历史记载和文物。而丝织品在商周之前早已作为重要的国事用品和祭事礼仪用品，在夏代是书写两国盟书的材料，如《左传--哀公七年》载：“禹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丝织品在商周时期已成为“贵族的特殊消费品”，做成衣服是穿着者身份、等级的标识：“公之服，自袞冕以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加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周礼-春官-司服》；又因丝织品被视为能通天地，所以常用以事鬼神而被人们尊崇。所以，当时的图画要表现帝王高士，要能起到“观画者，见三皇五帝，莫不仰戴；见三季异主，莫不悲惋；见纂臣贼嗣，莫不切具；见高节妙士，莫不忘食；见忠臣死难，莫不抗节；见放臣逐子，莫不叹息；见淫夫妒妇，莫不侧目；见令妃顺后，莫不嘉贵”的“成教化、助人伦”的“鉴戒”作用(唐-张彦远撰《历代名画记》句)要能被君臣视为鸿宝，画在丝织品上是理所当然的。这与宋-郭若虚《图画闻见志》记载周穆王画八骏图于“黄素”上相吻合，也可以从出土的晚周帛画得以佐证。所以曹植所言的在商周时能带着走的图画唯帛画而已。

　　帛画在汉代更兴盛。有一段文字记载了西汉时肖像帛画在皇宫里作“案图召幸”的“画工图形”的应用，也记载了毛延寿、陈敞等当时著名画家有的擅画人物，有的擅画动物，有的擅布色，专工不同的现象：西汉-刘歆，也有一说是晋-葛洪撰《西京杂记》中“卷二元帝后宫既多。不得常见。乃使画工图形。案图召幸之，诸宫人皆赂画工多者十万。少者亦不减五万。独王嫱不肯。遂不得见。举止闲雅。帝悔之。而名籍已定。帝重信于外国。故不复更人。乃穷案其事。画工皆弃市。籍其家资皆巨万。画工有杜陵、毛延寿。为人形。丑好老少必得其真。安陵陈敞。新丰刘白。龚宽。并共为牛马飞鸟众势。人形好丑，不逮延寿。下杜阳望亦善画，尤善布色，樊育亦善布色。同日弃市。京师画工。于是差稀。”唐-张彦远撰《历代名画记》中也记载：“汉武(公元58-75年)雅好丹青，别开画室。又创立鸿都学，以积奇艺，天下之艺云集。及董卓之乱，山阳西迁，图画兼帛，军人皆取为帐囊，所收而西七十馀乘。遇雨道艰，半皆遗弃。”可见汉武帝已建收藏书画的“秘阁”；汉明帝“雅好丹青”，建有“画室”，重视“奇艺”，“创立鸿都学”使“天下之艺云集”。皇帝如此重视和亲自倡导丹青、收藏图书，使之帛画得以发展和弘扬，但也使帛画成了非平民所用的尊贵奢侈品，引起军人趁乱把装了七十多辆马车的帛画在路上便已半皆遗弃，更无传世至今。以上汉唐文章所记载的商周和汉代帛画，都不同于《人物龙凤图》、《任务御龙图》和马王推等楚汉墓中出土的以引魂升天为主题的帛画，而是为当时的统治者们服务的主题和君臣贵族们感兴趣的题材内容，画家也开始对各种题材各有所长，证明帛画在商周秦汉时期已经与当时人的社会生活紧密结合，在“成教化、助人化”的过程中，已经作为独立的审美客体参与进人们的精神生活，成为独立的艺术。再从现存的楚国帛画《人物龙凤图》、《人物御龙图》和西汉马王堆帛画的主体性艺术创意、表现技法和绘画技艺来看，当时的帛画艺术已是相当成熟，在皇帝亲自抓的前提下，又云集着“天下之艺”的高手，当时完全有可能产生比我们所见的楚国笔画和西汉马王堆帛画艺术水平更高的帛画作品。但帛画究竟从何时起始？目前已无法考证，期待今后有新的考古发现。

　　参考文献：

　　[1]陈锽.帛画研究新十年述评[J].江汉考古.2013(01)

　　[2]王伯敏主编.中国美术通史[M].山东教育出版社，1996

　　[3]邵学海.楚国的雕塑与绘画[J].美术.1993(09)

　　许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