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近代中国海关主权的丧失

　　摘要：中国近代海关主权的丧失主要包括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所导致的关税自主权的丧失和外籍税务司制度建立所导致的中国海关行政管理权的丧失。主权的丧失则是由外国列强的侵略和清政府的无知共同导致的。对于海关主权的丧失，我们既要保持爱国热情也要看到其所反映出的制度改革对社会发展的重要性。

　　关键词：海关主权丧失；外籍税务司制度；中国近代化

　　鸦片战争后，战败的清政府与英国签订了《南京条约》废除了公行制度，开辟五口通商，中国的海关主权遭到威胁。1843年中英《五口通商章程》中又规定“领事报关制”，清廷无知地将海关征税权拱手让人，之后又与外国签订了一系列条约，中国的关税自主权日渐遭到破坏，洋货也开始在中国大量倾销。但传统社会依旧顽强地抵抗着外国的入侵：海关管理权仍在中国人手中，同时中国的小农经济也使得洋货滞销，西方列强将其归结为海关开放程度不够，因此他们开始寻求更多的权利。

　　太平天国运动的爆发给予西方列强以可乘之机，1853年上海小刀会起义，以此来响应太平天国运动。起义导致江海关被毁，关口的征税工作陷入瘫痪状态，而恢复工作又在西方列强的干预下无法展开，无奈之下上海当局最终于1854年6月与英、法、美三国领事于昆山举行会议并签订协议。协议上规定中国海关开始雇佣洋员，建立一个由外国人组成的税务司负责监督征收关税。至此海关外籍税务司制度得以确立。之后，第二次鸦片战争的失败又迫使清政府与西方列强于1858年签订《天津条约》。条约的附约《通商章程善后条约》中规定“各口划一办理”将外籍税务司制度扩展到其他通商口岸。这一规定将外籍税务司制度彻底纳入中国的政治体制，成为清帝国的一个组成机构。

　　对于外国人获得上海海关行政管理权的这一现实，清政府并没有给出明确的态度，只是听任其建立。一方面是因为当时太平天国运动使得清政府对洋人的态度比较小心，害怕外国列强会转而支持敌人，另一方面由于上海海关引进了西方先进的行政管理经验，上海的关税较其他关口出现了很明显的大幅度增长。两江总督何桂清奏称：“李泰国任外籍税务司后，为我稽查偷漏，是以近年夷税，较开市之初赠三、四倍。”当时清政府镇压农民起义的军费开支巨大使得国家正处于严重的财政危机，而数额不断增长的关税收入可以缓解清政府的财政危机，清政府自然是希望保持这一局面，因此对上海洋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1859年，南洋大臣何桂清委派李泰国为总税务司，“凡各口所用外国人，均责成李泰国选募。”1861年清政府又成立了专办外交事务的“总理事务衙门”由赫德和费士来共同代理总税务司一职。1863年，李泰国因“阿思本事件”被免职，赫德接任总税务司。到1864年总理衙门颁行了《海关募用外人帮办税务章程》，规定：“各关所有外国人帮办税务事宜，均由总税务司募请调派，其薪水如何增减，其调往各口以及应行撤退，均由总税务司作主。”这一章程的颁行，标志着中国近代海关外籍税务司制度的确立，中国海关行政管理权由此丧失。

　　至清末，外籍税务司制度都占有重要的地位。到民国时期，经过一系列收回海关管理权的斗争和当时战争的影响，国民党政府实现了一定的关税自主并多次修订了关税税则。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延续了95年的以洋人主宰的海关制度最终宣告结束。中国海关主权才真正意义上得以恢复。

　　对于外籍税务司制度下的中国海关，人们的观点大相径庭。有的人对其持否定态度，认为当时的中国海关是一个由外国列强所控制的并为其服务的机构，海关主权的丧失使得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程度日益加深；还有人持肯定的态度，认为海关是中国近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高效、廉洁的管理方式为清政府带来财政收入的增长，缓和了其濒临崩溃的财政危机，同时也为洋务运动提供了经济来源。

　　由两种观点的争论也可以看出，这一时期的中国海关是一个充满矛盾的机构。首先其职能是在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中得以一步步确立，而且高级职务也均有外国人把持，因此其不可避免地会被视为外国列强侵犯中国的一种工具。其次外籍税务司制度的确立也确实带来了一定的弊端。例如赫德任总税务司期间就曾利用职务之便和朝中大臣对其信任唆使中国签订中英《烟台条约》，暗中帮助英国达到控制中国的目的；在中法战争中赫德插手中法外交，使得清政府在这场战争中不败而败等。这些行为都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由外国人控制中国海关终究还是一种主权的丧失。

　　然而，从另一方面来看，外籍税务司制度的确立也并不是单单由外国列强所导致的。清政府也难逃其责：清政府简单地将外籍税务司制度的形成视为一种可以增加财政收入、改革关政弊端和调节国内外矛盾的有效方式，因而自动将海关行政管理权让与外国人管理。这一行为才是最后导致中国海关行政管理权丧失的原因。除此之外，中国海关也确实是当时腐败成风的清廷中最为廉洁高效的机构，为当时的落后守旧的中国带来外国先进的管理方式。而且征收的关税也日益大幅度增加。据统计资料载：1861年的海关税收是496万余两，到1871年则达到1120余万两，1887年更是达到了2050余万两。这些关税成为清政府一些重大举措的主要经济来源：如镇压太平军、近代海防配置、幼童留美等经费都是由关税所支付。这些都表明中国海关由洋员所管理对中国近代化也具有一定的好处。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中国海关主权的丧失是外国列强的侵略和清政府的无知一并导致的，而且由外国人控制的中国海关是一种主权的丧失也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中国海关引进西方新事物和进行改革活动，是中国近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对于近代中国海关主权的丧失这一问题，我们既要保持民族精神和爱国之心，坚决地反对任何国家对我国主权完整的破坏，又要从中吸取经验，清政府的腐败无能与外国人先进的制度管理下机构的廉洁高效形成鲜明的对比，制度的改革才是社会向前发展的出路。

　　参考文献：

　　[1]陈诗启：《中国近代海关史·晚清部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

　　[2]陈霞飞，蔡渭洲：《海关史话》[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年

　　史汶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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